[楚路] 怪物 我们都是怪物
[楚路] 怪物 我们都是怪物
#龙五背景下，并不紧接连载
#男人之间的对话
#我写得很舒服，希望你看得也很开心*٩(๑´∀`๑)ง*
#(*꒦ິ⌓꒦ີ)如果可以请不吝评论！！！！
——他终于从神的因果线中脱出，足踏柔软的鹅绒而非幻觉中夜雨流淌的柏油地。
苏醒。
他从梦里睁开眼睛。
这次，他瞳中流动着黄金。麋鹿一样湿润的眼神藏在慑人的流光中，不再分明。——原本属于楚子航的元素又回到了他身上。
路明非本来正小憩，楚子航一睁眼，请来的周公撒腿就跑。半梦半醒间他下意识抵住刀柄，转瞬又松了劲收警惕——像养猫，养猫，别太刺激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揉着睡眼要给师兄续针，看到黄金瞳却结结实实一愣。
他们对上视线，楚子航坐起身。路明非脸上看不出悲喜，他眨着眼好像是惊奇，看起来竟还有点滑稽——恰似个不合格的小机器人，表情与感情同步不到一起。路明非张嘴闭嘴半天，最后又说了句白烂话开场。
“我就说你没戴美瞳，师姐还不信。”
他出口就一副想扇自己的表情，又找补一句，“我还仔细观察了半天。”说完又深吸一口气，好像恨不得缝起自己这张白烂嘴。
楚子航没赏他的脸多少注意力——这幅表情是他看惯而路明非使够的，他注视着路明非的眼睛，余光却拐着弯在黑暗里探寻。他看见路明非的手臂自然下垂，似乎没使分毫力气——他手里明明紧攥着一支麻醉剂，面上却看不出端倪。
路明非在心里也叹气。这时应当泪奔扑过去说师兄你回来了我好想你，可实际又总不那么叫人欣喜——奥丁面具还在车厢里，学校的追捕还在继续，可见因果律根本没有消除，不过是补丁破了口子，面前的是不是师兄还未可知。问候隔着伪装和掩饰。黄金瞳可不是好征兆，如果醒来的是奥丁的仆役，那下一秒就是撸袖子干起。内有两个A级以上的混血种在车里打来打去，外有学校执行部的毛子千里追袭。内容上看好像充满激情的公路男人戏，实际必死无疑。醒来的最好是师兄，能打又可靠，一起坐过台扛过枪，前不久还到处“寻找被世界遗忘的你”，这真叫过命的兄弟。要是对象换成个妹子——
要是对象换成个妹子——
路明非思路一断。
因为楚子航动了。
他眼神上下一扫，张嘴好像要说话。
路明非紧张地心脏砰砰跳。
会说什么呢？“好久不见你活出个人样了”，还是我是谁我在哪儿的失忆名句？无论如何，好久没听他说过话，说一句什么也好，只要开口不是龙类的怒吼——是也没关系，他们都是一样的怪物。都是因缘巧合站了队，怪物与怪物不是最般配？
他只是不想再打了。
“麻醉剂放下吧，我醒了。”
路明非一下松了神经，攥着的麻醉针不期掉下地，他赶紧弯腰把针捡起，又突然开始担心这是龙类进化的最新成果，留着神看楚子航一举一动，随时准备反击。谁知心颤的时候手也会抖，捡了半天。路明非有些窘迫。楚子航看出来了，他弯下身替路明非捡起针筒、扔进抽屉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，看得路明非咋舌。
“你，”他口干舌燥，“什么都记得？你是谁？”
“卡塞尔学院四年级学生，楚子航，上任狮心会会长，学院编号xxxxxx，血统等级——”楚子航一顿，“现在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其他的呢？你什么都记得？这段时间的记忆呢？你什么都记得？”路明非按着床沿，一句话问了三遍。
沉默，楚子航没有马上回答。看的出他在思考，可那对不灭的黄金瞳这时简直要人命。对于混血种的感官，他在黑暗里眨眼就像闪烁的探照灯，照得人想流泪。路明非垂下眼，抬手干揩了两下，继续盯着他。
楚子航开口，“……我记得我拔刀砍向奥丁，三度暴血之后就失去了意识，没想到还有生还的可能性。下一段记忆是猛然惊醒，发现面对着一条龙——”
龙看起来是你。
他把后半段咽回喉咙里，谁知路明非自己点着头接下去，“是我。”
又沉默。
“师兄，师兄。”路明非道。
楚子航看着他，视线就是回应。
被那样的视线倾注，路明非瞬间哑了火。
他仔细想了想，憋出一句，“你别怕我。”
楚子航点头。都一样变身过龙类，目前都是人类，又同样站在一队，哪儿来谁怕谁。
可路明非的眼睛里还是有担忧，他还想说什么，可开不了口，讲不下去。他是领子里衬黄金的人，已经是独自上战场的人。没资格再猜疑。这时应当把一切都吞下去，点点头，然后把命和后背交到对方手里。这才是男人的交情和友谊。
但他还想辩白，想叫对方也毫无疑虑。真是不地道——被通缉的学生会主席暗骂自己。他点了点头，就要起身。吞不下去，也要把一切藏在风衣里。他嘴里说着“师兄好好休息”的场面话，脚下踏着仓皇逃窜的调子，好像第一次偷窃被发现的小毛贼。
楚子航还处于微麻的惊讶当中，他并不惊讶于路明非的龙类形态——既然万物皆有可能。他只是惊奇，一年前还是个小败狗，现在却能有这样的眼神。他确实该是s级的人。
他在心里给予肯定，开口叫住了逃跑的人。
“我——我不走，我就是去驾驶室替一下……”
路明非解释，却越说越小声，楚子航掀开鹅绒被，站起身，他就向回走了几步。
“我不会怕你——没有这样的逻辑。”楚子航道，“我们都是怪物，此刻都站在这里。”
END
